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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1/5 8:43:00

最近和很多人聊起过蜗居北上广的心酸生活。

他们无一例外都问我还想回家么?何时回家?为什么这些城市让我如此痛苦我却还要留下来?

我不知道,这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讲明白的论述题,这应该是几十万字都写不明白的一本小说,可能还会有无数部续集。

但我能不能仅仅是为了好喝到流泪的明治牛奶和好吃到飞起的日式烤肉留下来呢?

蜗居北上广到底有多心酸呢?

首先是孤独。蜗居就证明了你在这些城市是几乎没有任何人际关系与交往圈子的。公司和住所方圆两公里以内差不多就是你的日常活动范围(如果住所距公交地铁超过两公里那就另当别论了)。

所以不管是换工作还是换住所,你都需要重建朋友圈。这也是我懒得换工作的原因之一。

这些城市的节奏快到让所有人都无暇顾及别人,就算是睡在你隔壁床铺的人,也有可能永远说不上一句话。

也许外卖小哥会是最能让你感到温暖的人。饿了给你送饭,病了给你送药。

其次是无助。精神独立和经济独立起码要有一样的人才能在北上广生活下去,如果两样都没有却有一颗闯荡世界的心,就会被击溃再也翻不了身。

身处北上广,每天都会有无数琐碎的问题令你分身乏术,如果锻炼不出一颗顽强的心脏,等待你的就是精神的分崩离析。

光是每天拥挤得如同沙丁鱼罐头的地铁公交就已经让人身心俱疲了。还有工作压力,竞争压力,职场压力,人际压力,生活压力。

然后是穷酸。这个词用得稍显过分,但更多的是心理上的程度。

第一,占据工资一半的房租。北上广每一间让你称心如意的房间价格都不菲。住在上海断断续续的一年四个月里,我了解到的房价是这样的:左右,地铁终点站出去两公里荒郊野外的某一栋楼房里的某一个房间,10平米以内,公共厨房卫生间,每天上班往返耗时四小时,12块钱。就是这样的地段小区,年的售价已经在4-5万/㎡。

-,中环附近的小单间,距离公司近,有些人烟气,生活便利,然而你的微薄收入不太可能负担得起。

左右,市中心的某个单间,然而你只能每天梦想着升职加薪中头彩。据我了解,南京西路的平均房价约12万/㎡,在这里,就算你有万的家产,也买不了10平米的卧室。

第二,分阶化级的物价。虽然物价有高有低,但正是这种分阶化级让人觉得心酸。仿佛这些物价就代表了你的社会等级。

普遍的价值观都教导我们:人生而平等。这句话的原话来自卢梭:人生而平等,但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

作为自然人,确实人人平等。但人生下来就会慢慢被投放到社会中,社会人就是分阶化级的,所以马斯洛需求层次的最高级是自我实现。如果人真的生而平等,我们追求人生价值社会价值有何用?

而后是与日俱增的疲乏感。无论是生活中遇到人,还是工作中的人和事,都会慢慢拖垮你的神经。

举个例子,公司有次要上线一个广告,在我好不容易把物料准备完毕就差最后一步时,客服说远程帮我看看是啥问题然后之前加入的物料全部没了......

诸如此类的猪队友总是能让你的努力付之东流,反反复复从头开始就成了你每天的必修课。

最后是零归属感。业主和租客的区别服务和待遇天差地别,某些小区还会在租客门前贴上“出租屋”这样的标示。

另外,家用英文说是home,用日语说是うち「uchi」,房子用英文说是house,用日语说是いえ「ie」。所以不管是英语还是日语,家和房子的表达都是完全不一样的,大概在大多数国家文化中,家和房子是完全区分开的。家并不是房子,房子也不等于家。

但在中国的语言和文化里,家和房子常常混为一谈,不管是老家还是夫家,甚至一间又一间的出租屋,当我们回去时,一般都称为回家。所以每个稍微有点钱的人都会开始考虑买房成为房奴。

在我们的潜意识和大众文化里,有房子才有家,一切租房和寄人篱下都被称为流浪,或者“漂”。

但你们误解了一件事,房子并不是爱这一精神的载体,你们的父母爱人并不会因为你租房就斩断他们对你的爱,如果会,那这真的是爱是家会让你有归属感么?

当然,也有很多让我们决定留下来的好处,比如,享受发达社会带来的高度便利、各种资源、机会和规范。再比如,只要在法律允许的情况下,没有任何人会干涉任何你想做的事。

没有人会说你抽烟喝酒纹身是错的,没有人会把你当异类。喜欢一个人就可以不顾世俗眼光和他在一起,因为别人的眼光才懒得落在你身上呢。就算单身到50岁也没有人会教育你人生就是要结婚生子等着老死。

这并不是因为北上广的容忍度有多高,而是大家都是习惯性冷漠,然后麻木。

然而,最后打垮我们却是那一拨拨奇葩室友

“租房生活一旦开始好像就没有尽头,生活像一台严丝合缝运转的机器,时间贡献给天天要你加班的老板,工资则贡献给房东和胃。”

——公路商店

他们说,在北上广租房,是离H社会最近的一次。

因为比贵的离谱烂的可怕的出租房和押一付三还可怕的是遇上黑中介,不仅要收取月租金50%的中介费,还会在往后的日子里不停坑你的水电煤。曾经连续三个朋友向我诉苦,平时一个月50的电费,收了两三百。临搬走还会以各种奇葩理由扣你的押金。

更有甚者,趁机对你图谋不轨,你要是不摆出黑社会不要命的态度,大概只能成为鱼肉任人宰割了。

还有前段时间轰动一时的清人口,忽然就被告知必须搬走。如果成为所谓的DD人口,就真的只能滚出去了吧。

在北上广租房,是离H社会最近的一次。我对这句话是深有同感的。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我也是进过局子的人。

然而,我认为,比黑中介还可怕的,其实是奇葩室友。对!蜗居北上广,打垮我们的不是占工资一半的房租,不是押一付三,不是黑中介,而是那些奇葩室友。

刚到上海花了一个小时找到的第一个住处距离地铁终点站将近两公里,上班往返四小时。从小区过去有接驳车,大概半小时一趟,错过一趟恍如隔世。小区附近荒无人烟,甚至可以躺在马路上来个50连拍都不会有车经过。

在那里遇见我的第一任室友,是个聒噪的人。起初还觉得热闹,后来吵闹的声音和关门声闹得神经衰弱加重,烦不胜烦,才四个月便交了违约金准备搬走。

后来去了苏州,和两个同事住在一起,一个月后又搬到一个单身公寓,月租金2。那时我每个月到手的工资是。

我想起前几天看《我不是药神》在电影院里几度哭到喘不上气,我是经历和旁观过贫穷的,我知道那种难以启齿却又无法隐藏的感觉。我想起了刚进公司申请不交五险一金的事。

我知道五险一金有多好,我知道医保和公积金有多重要,但我当时的工资要是再扣除五险一金,只剩,再扣除房租水电和交通费就真的只能裸奔了吧......电影的最后显示了原来/盒的药已经纳入医保,但像我这样有手有脚身体健全的人,也仍然买不起。

几经奔波,我又回到上海,在另一个郊区租了一个三居室的次卧,28楼,上班往返两小时。闲来无事就躺在飘窗上看书晒太阳。

3天后就开始出现没完没了的电钻装修噪音,从凌晨5点半直到晚上9点,周末和国家节假日都从不停歇。我打了无数次市长热线投诉,警察和物业来过无数次,都没有结果。我去楼上写警告去敲门去骂都没有结果。

直到有一天警察敲开我的门说楼上门坏了要我协助调查,我还没吃饭就穿着睡衣拖鞋蓬头垢面去了派出所被隔离了一个多小时,发了微博,吵了架,做了笔录,五六个小时后终于结束和陌生人借了一百块打车回去。

后来也被楼下怀疑是我屋在装修,一个糙大汉大晚上差点把我家门踹开,边骂边踹,我打电话给物业的手都在抖。如果说我的人生有什么惊恐的瞬间,那是其中之一。

三个月后,我这个三居室莫名其妙住了7个人。

可怕程度溢于言表,我差点就举报他们非法群租。家里变成不眠不休的菜市场,小孩每天早晚定时哭闹,客厅里摆满了他们的衣柜鞋柜婴儿车自行车,还有经常忘记关的煤气罐。差不多每天气到爆炸写了无数条投诉。

实在不堪人为噪音的烦扰,我开始每天加班到十一点,甚至开始吃药。有一次吵得厉害,五口之家的某女人摔碎了朋友送我的所有的碗。我差点烧了这房子。

无数次协商他们都不搬走,就想五个人花一个人的房租。

一个月后我忍无可忍交了违约金搬去了上海的东郊(之前都住在北郊)。离开那间屋子时,他们都自觉进来参观:哇,人家这屋是真的大。

废话,你们五个人住10平,人均面积2平,按规定人均居住面积低于5平米就是非法群租要被勒令搬走这种道理这种愚民大概永远不懂吧。

算了,直到我离开那间屋子,我都不知道这5个人长啥样。

所以比黑中介更可怕的其实是奇葩室友。纵观各类租房社会新闻就发现有个奇葩室友有多可怕,偷拍你洗澡都算普遍化。

轻则让你丧失理智,把你每天整理好的真善美分分钟变成假恶丑,重则丧命,一言不合就砍人。明明租的是品牌公寓的3居室,活生生变成蜗居郊区地下室的7居室。这种时候往往讲不了道理,要么打要么忍要么滚。

日子真的会越变越好的,尽管我这个人充满了负能量,我也仍然这样坚信。

两年里的第八次搬家,我终于到了一个不错的地方,距离地铁站米,也不像以前挤到窒息挤到四分五裂。

室友是可以讲道理得不错的人,我们偶尔会聊到深夜,我们会分享食物。但我已经暴躁成性了。

八个月,是我在所有住所的最长居住时间,最短只有三天。

后来我又交了违约金搬去了杭州,多公里的距离,当时临近过年,又一次重新开始,感觉自己掉进了地狱,周围都是妖魔*怪,我觉得自己绝望死了,再也没有像以前一样每天给自己做饭了,也终于瘦了几斤。

室友是同事的朋友,某大公司年薪几十万的高管,我们偶尔聊到深夜,分享很多狗血故事,偶尔一起吃饭。

我开始深刻明白很多道理。其实每个人的人生不管表面上多么浮华,实质上都有很多经不起推敲的灰暗,每个人不过都是瞎JB过而已。

不管什么样的选择和活法,都没有对错,你只能选择你愿意承受的,没有什么是最好的。

不管什么样的人生,都有缺憾,因为每个人被分配到的苦乐都是同等的,用完了,也就没了。

只是江浙沪濡湿的天气和不透光气的房间已经让我的脖颈长满了痘,到处是被螨虫叮咬的痕迹。明明是正常小区精装房,却有种蜗居地下室的幻觉。

三个月后室友买了房,就连我也沾染了一段时间的幸福感,或者说是希望:有一天我也可以经历这样的时刻。诸如此类。

室友有了新房子自然是不会续租了,我终于还是赶在两年半里搬了第十次家。

日子果然是越来越好的,新住所在公司对面,每天睡到自然醒,不用面对陌生人群变得躁郁。室友养了只猫,光是撸猫铲屎喂食,日子就不会无聊。室友是个舞蹈老师,也是个红人,我们偶尔聊天,每天打声招呼,不亲近也不疏远,这样的关系让人觉得舒适。

夏天了,我在新住所的窗台边养了盆薄荷,希望它一直生长下去。等得空了泡些薄荷酒喝。

“我本想这个冬日就去死的。可正月里有人送了我一套鼠灰色细条纹的麻质和服作为新年礼物。是适合夏天穿的和服。那我还是先活到夏天吧。”

——太宰治《叶》

“楼下一个男人病得要死,隔壁的一家唱着留音机。对面是哄孩子,楼上有两个人狂笑,还有打牌声。河边的船上有女人哭着她死去的母亲。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鲁迅

这就是我流浪江浙沪两年的事迹了。没什么惊天地泣*神的故事,倒是两年半搬十次家这个数据有些吓人。

我不知道我会去向何方,我也不知道还会流浪到何时。我仿佛茫茫大洋中一片浮萍,我不知道会漂向哪片海域,但我知道就算我看过了最广阔的天地,到过了最深沉的海底,也总归会回到我生长的那条小河。

文by人似禁书

图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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