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hjnbcbe - 2021/5/8 16:08:00
若干年前的春天，出国培训定在北京郊区的某高校会议中心，趁着周末的空隙，计划去拜访下同在北京郊区的姐姐。别看都在郊区，一个在西边一个在南边，查了下路线要倒腾三趟公交近两个半小时的路程。春天正是北京沙尘暴严重的时候，早起站在窗前就看到外边*澄澄的一片，异于冬天那种灰蒙蒙的色调。不过，任什么也阻挡不了原来的计划。穿了件驼色的大衣，围上浅灰色的围巾，跟空气的颜色匹配。跟室友招呼了一声出门了，就踏上了公交之旅。公交站熙熙攘攘挤满了人，每当有公交车过来，大家就伸长了脖子往车上看，等车停稳便一窝蜂的往上挤，这里是没有排队之说的，更别提什么尊老爱幼的俗套。我缩了缩脖子，为了防小偷把包紧紧地捂在胸前，夹在人群往前挤。“你tm踩着我脚啦！”“谁让你tm挡在门口半天不挪地儿！”“前边的往后挤挤，刷了卡的从后门可以上！”人声鼎沸叽叽喳喳，等车门终于关上，车上的乘客如沙丁鱼罐头般满满当当，连转身的空间都没有。头顶扶手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手掌，好在紧实的密度让无处安放小手的人群也绝无摔倒的可能。一路走走停停，等到第一趟公交车快到终点站时，我终于有了位置，车辆晃过一个土坑差点摔倒在旁边大哥身上，赶紧说了句对不起，踉踉跄跄的坐了下来。窗外已是密密麻麻的菜地，蒙着厚厚一层白灰，细细辨认，应该是油菜和菜苔之类的蔬菜品类，不远处还扎着高高的塑料大棚，有的地方破损了，零碎的部分便随着风在空中荡来荡去。公交车并不能直接把我送到姐姐家门口，我在约好的站台下了车，看看手机已是中午十二点。老远看着姐夫带着姐姐开着三轮车接我，看到我之后姐姐兴奋的一边招手一边大喊我的名字，漫天*沙中，这一幕显得尤为滑稽。在站台附近的小卖部砍了两根甘蔗，三个人骑着三轮往家走。高压锅里早已炖好了鸡，灶台的锅里热着鱼和排骨，姐姐和姐夫把桌子在正屋里摆好，菜一端上来我就咽了好几次口水：实在太饿了！自家人一起吃饭没那么拘束，那顿饭我一共吃了三碗还嫌不足，姐姐先吃完了趁着天气暖和在后院洗衣服，我端着饭碗在她旁边蹲下：“你们租的这间房子一年要多少钱？”“三万六呐，吓人！”“好贵啊，这么偏的地方。”“是啊，等你吃完了饭我带你去村里逛逛，下午不想干活了。”“好。”三两口扒完的饭，姐姐交代姐夫把碗洗干净便带着我出了门。沿着村里的主路走，两边都是整齐的瓦房，光秃秃的树枝从院里伸到墙外的街上，可能因为外来务工人员多的缘故，两边小餐馆不少，间或着一两家小卖部。碰到一家卖水果的，姐姐就称了一些砂糖橘提在手上，姐俩一路走一路吃，不多会儿又看到一家卤味店，里边的食材隔着布满灰尘的玻璃罩子看起来脏脏的，我有点馋鸭脖子，姐姐立马心领神会又买了一些。两三点的太阳不错，水泥路上反着白光，虽然远处还是灰蒙蒙的看不清楚。“这沙尘暴啥时候能过去？”“不好说，北京春天就是这样。”又走了一会儿姐姐便领着我进了一家奶茶店，我是万万没想到这种地方居然会有这种店，而且价格着实公道，三元一杯的奶茶却让人不敢下口，姐姐劝我放心大胆的喝，她是常客从没出过什么问题。等我们磨磨唧唧喝完奶茶，差不多快到五点了，北京的黑夜来的早些，加上沙尘暴加持，路况显得格外萧瑟。简单的吃了晚饭洗簌完毕就早早的休息了。第二天睁开眼，窗外依旧灰蒙蒙一片，因为回去还得两个半小时，姐姐早早的就准备好了午饭，依旧是鸡鱼猪肉，昨天剩下的鸭脖成了一道凉菜。吃过午饭，姐姐执意走路送我去车站。“咱姐俩好久没见了，走走说说话。”“嗯，你太久没回去了，咱们差不多有两年没见了吧。”走到昨天的卤肉店前，姐姐挑了半天，又买了一大包卤肉塞到我手里：“拿着慢慢吃，给室友也尝尝。”终于送上了车，我冲姐姐挥挥手说：“快回去吧，我到了给你发消息。”姐姐点点头没有动，等车开出去好久，我回头看她仍一个人站在十字路口朝我这个方向看着。回到宿舍我把肉放在桌子上招呼室友来吃，转身在床上坐下给姐姐发了条短信报平安。室友本来兴奋，等打开了塑料袋仔细看了看惊叫到：“卤翅上的毛都没拔干净哎！”说罢从里边找了两块鸭脖拿去吃了。我从里边把带毛的鸭翅挑了出来，细细拔了毛，放进嘴里慢慢咀嚼，味道其实不错的。时隔多年，姐姐依然记得这件事情，她说每当想起就觉得难过，自己没本事连给妹妹买的肉也只能是村里那种不干不净的。我笑笑说没事，咱村里出来的啥时候这么讲究了，况且那鸭肉味道确实不错。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